集资百万为偶像“搬家”不再 《明日之子》等选秀告别“打投”
网络综艺节目正迎来一轮强监管。8月4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开展为期一个月的网络综艺节目专项排查整治,并下发《关于进一步强化网络综艺节目管理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要求严格控制偶像养成类节目,重点加强选秀类网络综艺节目管理,严格控制投票环节设置,并进一步压实网络综艺节目制作和播出机构主体责任,加强对粉丝群体正向引导,强化平台“水军”“黑粉”治理。
如今,两周过去,腾讯视频、微博等平台悄然无息地修改了部分规则,但秀粉们仍然没有放弃“为爱发电”。
01
“打投”刷票消失
监管部门发声两天后,8月6日,微博管理员发布社区公告称,为倡导粉丝理智追星,履行企业主体责任,决定下线“明星势力榜”。
微博“明星势力榜”被粉丝认为是体现偶像人气的主要标准之一,只有冲到地区榜,才能体现自己“爱豆”的实力。排名由爱慕值决定,而爱慕值的提高,依靠明星收到的“鲜花”数量。根据微博规定,每年上百元的微博会员可以免费送花。但在7月29日,明星势力榜关闭了送花通道,取消“爱慕值”,直至8月6日,整个榜单下线。
图源:微博
8月14日,腾讯视频自制选秀综艺《明日之子》第五季上线开播。相比上一季,开播第一集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公布粉丝投票方式,也没有开通投票通道,号召粉丝投票。粉丝如果想支持偶像,只能通过腾讯Doki广场加入粉丝团,但这只能增加选手粉丝数量,并不与比赛结果挂钩。“后援会至今还没收到‘打投’(粉丝为偶像买号投票)和集资的消息。”一位《明日之子》忠实粉丝告诉记者。
8月12日,芒果TV自制综艺《披荆斩棘的哥哥》(俗称“浪哥”)也播出第一期。不同于之前单纯地为偶像打投、做数据,芒果TV表示,推出“披荆斩棘V计划”的投票活动将和微博公益挂钩,将偶像和人人公益节品牌活动结合。
一位芒果TV专业节目制作人告诉记者,制作一档网综节目,收入来源主要依然来自广告费和会员费,但也有一些衍生收益,比如选手的商业收益、平台观看流量增长、平台用户增长以及平台的口碑提升。目前投票方式的变化,尽管可能影响暂时的可见收益,但可能促使节目制作转向更加注重长期收益。
02
腥风血雨的“搬家”消失
监管出手,应是对越演越烈的饭圈打投、流量明星翻车等现象正本清源。
2021年,娱乐圈“丑闻”层出不穷,郑爽代孕退圈、吴亦凡犯罪入狱,张哲瀚参观靖国神社惹众怒……这些流量明星大多并无代表作,却因某些爆款网综而保持超高人气和收入。今年5月,一条“为偶像打投倒牛奶”的视频更是将“打投”乱象暴露在公众面前。
饭圈、流量,早已裹挟了粉丝的钱包。一个“爱豆”的养成,花费粉丝们无数的精力、金钱和时间,但“塌房”(人设崩塌)却在一夜间。
“选秀出来的练习生,在微博明星势力榜搬家打榜是必经之路。”采访时,一位“秀粉”告诉记者。饭圈用语中的“搬家”指的是,把刚出道的明星从新星榜、练习生榜搬到各种成熟艺人的榜单中,使其偶像跻身“真正的明星”之列。秀粉中流传着一种说法——在同期新人中的“搬家”速度以及“搬家”成功与否,将影响“爱豆”后续的资源问题。因此,哪怕“头悬梁锥刺股”,也只为爱豆“搬家”成功。
微博明星势力榜上前三皆为选秀出身,图源:微博
明星势力榜由阅读数(30%)、互动数(30%)、社会影响力(20%)、爱慕值(20%)四个指数组成,提高互动数和爱慕值是“搬家”的关键,因此后援团会大量购买微博号,并对爱豆发布的微博进行有效转发、评论、点赞,从而增加互动值。
一个用来和“爱豆”互动的微博号在4元左右,为期一个月的“搬家”过程中,大约要消耗10万个以上的号,仅此一项,投入至少40万元。某爱豆后援会曾公开过一份“搬家”明细,仅花在爱慕值上的费用就高达55万元,也有粉丝为爱豆怒砸300万,“搬家”却依然失败。
正式“搬家”前一月,后援会会在“owhat”“桃叭”等粉丝App上线各种“售卖链接”,商品可能是溢价严重的周边,甚至是“一杯奶茶”“给xx的礼物”等虚拟商品,由粉丝购买,变相为后援会集资。
为后援会集资的链接 图源:Owhat
膨胀的狂热之下,互撕、谩骂、斥巨资等非理性追星行为时有发生。搬家期间“大粉头”在微博超话中喊话,“哥哥只有我们了”“搬家都不参与,你凭什么说你喜欢他”,呼吁囊中羞涩的学生党们多领号,做互动;呼吁经济独立但繁忙的工作党们“送花”充爱慕值。
8月6日,微博终于宣布取消明星势力榜,这意味着腥风血雨的微博“搬家”仪式终于取消了。
然而,秀粉们的战场远不止于此。寻艺Vlinkage签到、微博转发评论数、控评、QQ音乐巅峰人气榜……各种榜单仍闪烁着秀粉努力的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