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高管解读2021年Q3财报：iOS政策调整影响了公司三季度增长

财报发布后，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首席运营官雪莉·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和首席财务官戴维·韦纳（David Wehner）回答了分析师提问。

以下是电话会议实录：

摩根士丹利分析师Brian Nowak：第一个问题，公司短视频服务Reels的用户使用率情况和参与度如何？可否分析一下目前的用户群体构成？第二个问题，苹果公司App跟踪透明度政策方面的改变对于公司业务产生了哪些影响？公司计划未来提高哪些投资来应对复杂多变的市场情况？

戴维·韦纳：Reels业务是Instagram平台的一个亮点，目前该业务的全球增长都非常不错，在某些地区的表现更好，我们取得了非常大进步，而Facebook平台的Reels服务刚刚起步。商业化操作方面，我们刚刚开始通过Instagram推出Reels广告，规模还不是很大。关于iOS14的问题，可否请雪莉回答一下？

雪莉·桑德伯格：好的。我们还是要先理解个性化广告的含义，这类广告对于用户和企业都有好处，对小企业而言尤其重要，当然，这类广告也必须保护隐私并以一种安全的方式推送。iOS的变化带来了两大挑战：一是瞄准目标客户群体，二是广告效果衡量。我先说第二个，关于广告效果衡量，我们预计可以在年底前解决一半以上报告不足的问题，并在未来几年取得更多进展，我们估计对于iOS广告转换的报告不足，销售额和应用程序安装方面的实际转化率比我们报告的更高。所以我们需要努力帮助客户正确衡量这些指标，让他们理解我们业务的改善，希望明年我们能完成大部分这方面的工作。

如何瞄准目标客户群体是一个更为长期的挑战，我们的直接反应广告产品是建立在用户水平转化基础之上的，iOS政策的调整让我们无法得到这类数据，所以公司必须重构并优化客户定位系统，让我们以更少的数据完成同样的工作，未来可能需要很多年才能完成这项工作。我们正在开发的隐私加强技术就基于使用更少自身搜集的用户数据，而更多地使用通过聚合手段得到的或者匿名的数据，这些技术依然可以让我们为用户呈现相关度最高的个性化广告。当然这也需要各行业的通力合作，以及提供更多的电商服务功能，才能为广告用户提供更多的长期价值。

高盛分析师Eric Sheridan：‍ 关于你提到的两个挑战，可否请雪莉介绍一下公司目前在相关技术方面已经取得的进展，以及未来还有哪些方面需要改进提高，来满足广告客户的需求？另外一个问题问给戴维，公司核心Facebook业务和其他公司正在积极拓展的新业务，在运营支出和资本支出方面都是怎样的情况？短期和长期来看对公司业务发展有哪些推动作用？未来几年这两个方面的支出有何变化趋势？

雪莉·桑德伯格：某些技术我们是可以自己研发的，比如人工智能，公司在这个领域的投资还会持续，这有利于我们提高数据处理能力。公司也推出了一些电商服务功能，供商家使用。瞄准客户方面，我们也看到了一些跨行业合作的机会，包括功能设计等方面，肯定需要更多的咨询，我们控制的相对较少。

戴维·韦纳：关于2022年的支出展望，目前只是初步的估测，公司各个业务需要投资的地方还很多，包括核心业务的Facebook App，虚拟现实研究实验室，广告，人工智能，电商，隐私保护等等，我们会为明年制定非常积极的支出计划。另外公司明年的招聘计划也会加速，大家可以看到，三季度公司的员工数就增长了超过20%，以及相关的办公室和旅行花费支出。我们不披露各个业务的支出计划。

摩根大通分析师Doug Anmuth：两个问题。首先向马克提问，公司损益表和资本支出方面的投资都有很大增长，包括将“元宇宙”业务作为长期的工作重点，可否请你预测一下未来几年的产品线情况？问给戴维的问题是，明年的支出我们估计会出现在29-38%的增长，可否预测一下未来几年的走势？

马克·扎克伯格：我来回答虚拟现实研究实验室和元宇宙的问题。未来一到三年，我们主要还是打基础的阶段，这些投入都不可能在短期内实现盈利。我们认为元宇宙如果可以打通我们最终希望实现的社交模式，包括熟人社交等体验，那么就能够在移动互联网上取得成功，并且能够在未来十年内解锁一种同时可以实现线上线下效益创意经济。未来一到三年，我们不会去过多关注业务成果，我们的重点还是在产品的改进和基础设施的搭建，包括硬件和各类功能组成的完善。我们有虚拟现实产品线，增强现实产品线，需要不断完善，还有新产品的操作系统和开发模式，以及与之配套的电商工具和通过Horizon实现的虚拟社交平台等等。这些都是我们希望在未来几年看到有进展的业务，但是真正对于公司的业绩产生贡献可能还要以十年左右的眼光来看待。如我前面所提到的，我们的北极星指标计划就是希望在2030年之前，能够帮助10亿用户用上元宇宙，并支持几千亿的电商市场规模。

戴维·韦纳：目前我们无法为大家提供明年的营收展望，我们预计在今年强劲增长的基础上，明年的广告展示量和价格都还会继续提高，但是增速会有所放缓。公司对于四季度营收展望的不确定性，也反映了明年的情况。影响因素还比较多，包括苹果公司隐私政策的变化，宏观经济环境的挑战等，事态可能圣诞假期之后逐渐明朗，我们对于支出的预期是超过30%，但是估计营收的增长应该到不了这个水平，因此明年的利润率水平相较于今年会有所下降。

美银美林分析师Justin Post：马克，我知道获取18-29岁的用户非常不容易，公司采取了哪些方法来获取用户？未来几个季度的增长趋势如何？戴维，广告客户标识符（IDFA）对于公司四季度营收展望有何影响？是否类似三季度的情况？影响更少还是更大？

戴维·韦纳：我可以回答这两个问题。年轻用户方面，我们的产品被这部分用户群体广泛使用，而且公司一直在不断完善产品功能，让产品更好用。Reels也是这个策略很重要的一部分，自从去年8月首次推出以来，目前已经在100多个国家得到用户使用，我们将继续投资改善用户体验，增强产品功能。

马克·扎克伯格：我想对于用户使用不同产品和平台而言，Reels可以带来重要且本质上的改变。新产品形式也会带来新型的内容，就比如信息流，故事等业务，不同的App所呈现的内容味道不同，而Reels也有相似点。Reels还处于发展初期，离业务成熟还有距离，我们在Facebook上推出一些Reels的测试和体验也可以促进其发展。你提到了Reels在各地Instagram平台上的使用情况，我认为未来还有继续快速成长的潜力，可能在一两年之内就能成长为与故事业务相类似的规模。

戴维·韦纳：关于iOS政策更新对于三季度和四季度业务形成冲击的问题，iOS14的更新基本在三季度已经基本全部完成，因此我们看到对于三季度的影响，环比二季度要更大。大多数用户也已经完成了iOS14的更新，所以我们预计四季度所受到的影响不会比三季度更大。更为重要的是，今年的假日季也是这些政策更新推出之后的首个假日季，考虑到因为需求增长而导致的涨价，我们目前还无法准确预测新政策对于精准发布广告和效果衡量造成的影响，对于四季度的展望所造成的影响也不明朗。

Truist证券分析师Youssef Squali：马克，Horizon这款用户自制游戏和分享体验的App，目前有何进展？我知道过去两年都在封闭测试。在我看来，如果公司希望将Facebook成功地移转至元宇宙之上，需要非常一款非常好用的虚拟现实社交App。另外一个问题也跟18-29岁的用户群相关，目前公司Facebook和Instagram两个平台上，这个用户群的参与情况如何？有何变化趋势？

马克·扎克伯格：关于元宇宙业务，我们会在周四Connects活动上提供非常多的细节，比如我们的发展愿景，以及公司可以为这个领域做出哪些贡献，希望大家都通过线上方式参加。其中我们也会谈到Horizon，Horizon同其他业务的协同，这部分工作我们也一直在做，包括获取更多内容创作者和用户，加入更多使用场景。你说的没错，元宇宙对我们的业务未来发展非常之重要，我们最近还发布了虚拟办公空间App Workrooms，对于不断完善的功能我们非常高兴。你提到了虚拟现实的社交体验，我觉得跨平台的虚拟现实社交体验非常重要，不希望最后变成仅仅是一个虚拟现实社交网络，而是希望用户能够得到沉浸式的体验，在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和全息成像中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我们想让用户在使用公司各个App的时候都有这种体验，并且无论他们使用的是浏览器，手机还是PC。所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管我们是否称之为测试版，未来一到三年内，我们还有很多打基础的工作要做，其中的部分工作我们在报表中也有体现，投资额会非常大，公司希望对此保持透明，这些投资未来会为公司创造极大的价值和巨大的增长机会，希望大家都来参加周四的活动。

戴维·韦纳：关于用户参与度的问题。我们的产品在年龄为十几岁的用户群有广泛的使用，但是我们也面对着来自诸如TikTok和Snapchat等同行的激烈竞争。公司将继续专注于创新，发布像Reels这样的产品，吸引和留住更多年轻用户，我们也将不断投资于这些领域。

Evercore分析师Mark Mahaney：两个问题。一是iOS的政策更新是否为三季度增长，以及四季度这种预测的最主要不利因素？二是关于人工智能在帮助平台删减不合适内容方面取得的进展可否介绍一下？

戴维·韦纳：你说的没错，iOS政策变化对于公司三季度增长而言是最为主要的不利因素，因为三季度是苹果公司政策变化后第一个完整受影响的季度，而且用户对于新版iOS的用户升级率也不断上升，如果没有这方面的影响，我们三季度可能实现环比增长。

马克·扎克伯格：我来谈谈人工智能方面的情况。你说的没错，其影响非常巨大，我们此前发布了关于运营透明度的季度报告，这里我要补充一点，Facebook在这个领域处于业内领先地位，无论是发现不合适内容方面，还是我们概述的内容深度方面，有问题用户可以直接找我们，我们也会为其详细解释我们的工作，以及我们在报告和披露中所采取的衡量标准，还有我们在内容审核中采用的人工智能占比等等。我知道很多用户使用我们的产品，此前几年的做法是收到用户问题内容报告之后采取行动，而现在我们决定走在用户报告之前，建构复杂的系统，先发制人地解决问题，而非依靠仅仅用户举报。目前不同类别的不适内容之中，总体上看我们有90%多的审核都可以实现人工智能完成，当然类别之间会略有差别。比如裸体类内容，训练计算机辨识这部分内容相对容易，那么我们使用的就多一些。再比如仇恨言论，人工智能辨别有些困难，因为我们运营的内容有全世界150多种语言，而且又包含很多文化上的微妙差异，所以在审核的时候要分外注意其所包含的影射内容。我们要确保用户可以谈论和谴责种族主义，一个人发表种族主义言论或者鼓励其他人仇恨肯定是不对的，但是如果一个人说我看到有人做了这件事，他不应该这么做，这类内容不应该接受审查，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使用人工智能审查内容的最开始一两年我们的使用率还比较低，也就是10-15%，但是近些年我们的进步是巨大的，有超过90%的内容都是自动审核的，包括对仇恨言论审查的部分。

我来换个方向谈一下这个问题。我知道很多人对于公司的努力持批评态度，但是我想对我们的团队说，对于大家取得的进展我感到非常自豪，我们有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实现了这个领域内最优秀的成果。我知道这个领域非常重要，所以有批评是应该的，但是我们要以客观的态度公司取得的进展，而且未来还会有更多进展。

巴克莱分析师Ross Sandler：一个关于业绩展望的小问题，还有一个全局性问题问给雪莉。目前比较流行的业绩增长衡量标准是两年平均增长水平，如果能够实现四季度营收展望的最高增长预测，那么公司两年平均增速就会出现加速的情况，管理层也谈到了一些不利因素包括隐私政策，供应链等等，但是我们所看到的环比增长似乎还处于正常水平，而两年平均增长似乎有加速的迹象。驱动四季度强劲增长的因素是什么？雪莉，你提到了业务的变动，以及着眼长远，降低用户增长方面的工作重点，增加Contexual精准投放广告等其他方面的工作比重，那么同IDFA发表之前相比，这些调整对于公司广告投放的回报率是否产生影响？如何评价公司目前在数字广告市场的位置？

戴维·韦纳：四季度展望环比三季度的增幅，确实不如历史同期高，反映了我此前所提到的诸多不确定因素，包括了iOS14升级，ATT和IDFA方面对于假日季定价的影响。另外就是宏观经济因素的影响，比如供应链问题。

雪莉·桑德伯格：关于广告精准投放的问题，很难说最后可以完善到什么水平，但确实需要我们付出很多年的努力来完成，我们的业务确实受到了影响，但是未来会继续推出更多工具，为广告客户提供支持。我们有能力通过内部运作提高精准投放的努力，但是我也需要外部合作，为行业做自己的贡献。广告客户有权利选择平台投放，所以就是我们的服务能力有多强。我们的精准投放能力可能不如苹果公司，因为他们有自己直接获取的数据，但是我们在这个领域做得还是非常不错的。即使有目前的影响，我们还将继续努力提高这方面的能力。

Cowen分析师John Blackledge：两个问题。第一个，公司是否已经感受到供应链问题对四季度业绩的冲击？还是预测会在四季度后面的时间里出现？第二个问题，Reels服务的崛起是否会影响Instagram平台上其他服务的用户参与度？

戴维·韦纳：我们不是宏观经济领域的专家，能告诉大家的是，我们从广告客户那里听到说，三季度确实出现了供应链问题，造成了影响，而且我们预期这个问题还会在四季度继续存在。再加上iOS政策更新的不利因素影响，令我们在四季度的运营面临挑战。我们无法确切地描述平台问题和宏观经济因素对于四季度的影响，但是我们在制定四季度展望的时候对于这两个方面的影响都有考虑。

关于Reels和Instagram其他服务的问题。公司发布的任何新品，包括此前的故事和视频点播服务，都会吸引一部分用户的时间和关注。我们认为这对于提升整体公司服务的使用体验益处多多，长期来看也可以提高各个服务的用户参与度，相信Reels可以推动Instagram和Facebook的用户参与度，所以我们会持续投资于此。

联博分析师Mark Shmulik：一个关于公司平台上电商和其他模式电商业务的问题。雪莉此前提到了商家和用户使用方面的数据表现，可否介绍一下跟用户行为相关的商品方面的数据？另外一个问题关于招聘，公司最近为在欧洲开拓元宇宙业务招聘了10000名员工，可否分析一下如此大规模招聘的原因？公司对于全球招聘有哪些计划？

雪莉·桑德伯格：我们平台上的电商活动非常活跃，用户通过我们的信息流和故事服务发现了很多他们想购买的商品，电商也是对公司广告业务贡献占比最大的垂直行业，过去五年来一直增长非常快，而疫情则加速了这部分业务的增长。我们的线下电商业务为广告客户带来了几千亿的销售额，公司的电商服务功能帮助众多商家辐射到更多消费者，从而提高销售额。我们在电商业务上的工作重点有三个方面：继续做最佳广告投放平台，让商家在平台上卖货更容易，提高消费者体验。这三个方面我们进度不一，做最佳广告投放平台方面，我们是客户非常不错的选择，投资回报率非常好，而且竞争力强。让卖货更容易方面，我们正在努力追赶其他手机和浏览器端平台的购物体验，还有一些工作可以做。提高消费者体验方面，我们也有进展，但是还有增长的空间。

戴维·韦纳：关于招聘的问题。我们在明年有非常大的投资项目，其中就包括全球揽才的招聘计划。我们也会招聘人手来完成更多的远程工作，在湾区之外招聘更多员工，专注于提高公司的产品和技术能力。欧洲是一个重点，我们此前也宣布了相关计划。

杰弗瑞分析师Brent Thill：资本支出展望的中点超过70%，可否介绍一下这部分支出剧增的原因？

戴维·韦纳：公司的明年展望中体现了诸如在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方面的投资增长，其中很多将用在应用机器学习改进排名和推荐能力方面，以提高产品的使用体验。信息流和Reels业务方面，我们的投资重点是广告相关度，利用机器学习来平衡平台政策改变而带来的亏损。我们可以让广告的效率更高，来弥补在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方面的亏损，目前公司的运营状况也允许我们这么做。这些就是明年资本支出大幅增长的原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