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的责任有多大？一个多世纪前的不严谨研究助长了科罗拉多河危机的爆发

1923 年，尤金-克莱德-拉鲁（Eugene Clyde La Rue）在新成立的大峡谷国家公园内收集科罗拉多河支流哈瓦苏溪的溪流测量数据。资料来源：美国地质调查局

说到科罗拉多河，历史往往会重演，但也不必如此。

这是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水文学家谢敏-葛（Shemin Ge）给我们的启示，她最近在旧金山举行的美国地球物理联盟（AGU）会议上介绍了一段鲜为人知的科罗拉多河历史。

Ge 说，水文学家尤金-克莱德-拉鲁的故事可能有助于解释美国西部许多州目前面临的水危机。

拉鲁在大峡谷附近的南科韦普溪收集测量数据。资料来源：美国地质调查局

Ge 的演讲围绕 1922 年做出的一项决定展开，当时组成科罗拉多河委员会的七个人就科罗拉多河的水量分配达成了协议。科罗拉多河蜿蜒 1450 多英里，流经七个州。委员会依据的是美国垦务局（U.S. Reclamation Service）的估算，即每年有 1640 万英亩英尺的水流经亚利桑那州利斯渡口（Lees Ferry）。(一英亩英尺等于将一英亩土地淹没 1 英尺所需的水量）。

但是，Ge 说，委员会也没有考虑 1916 年进行的第二项不太方便的研究。为美国地质调查局工作的拉鲁根据自己的实地数据计算出，科罗拉多河的排水量仅为 1500 万英亩英尺。

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地质科学系教授 Ge 说："令人好奇的是，当时这么好的工作怎么会被忽视，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出于无知。"她担心这种情况可能会再次发生。

时任商务部长赫伯特-胡佛在签署《科罗拉多河契约》时与科罗拉多河委员会成员合影。图片来源：美国垦务局

2022 年，科罗拉多河上的两个主要水库米德湖和鲍威尔湖干涸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人们担心这两个水库可能会进入"死池"状态--水可以流入水库，但不能流出水库。

目前，《科罗拉多河协议》中的七个州正致力于在 2026 年前修订一系列协议和指导方针。Ge 希望，这一次，领导者们将与科学家和一系列社区成员，特别是土著群体密切合作，共同制定一部《河流法》，考虑到西部现在和未来实际存在的水量。她说，随着气候变化不断使西部日益减少的积雪融化，这一点将变得更加重要："我们可以从历史中学到很多东西，以改善我们的水资源管理。现在，我认为我们做得还不够。"

2021 年，胡佛大坝附近的米德湖水位暴跌。

她最早是从埃里克-库恩（Eric Kuhn）和约翰-弗莱克（John Fleck）2019 年出版的《科学被水坝拦住》（Science Be Dammed）一书中了解到拉鲁的故事的。今年夏天，她和她的同事们在杂志"Eos"上写下了他们的感悟。

这可以看作是两个估算的故事。从 1914 年开始，拉鲁徒步穿越了大部分河流及其支流，收集有关水流的第一手数据。这包括测量河水的深度和流速。"我们在地质学入门课程中仍然会这样做，"Ge 说。"技术含量很低，但很优雅"。

相比之下，由美国商务部长、未来总统赫伯特-胡佛领导的科罗拉多河委员会在得出 1640 万英亩-英尺的评估结果时，所依赖的研究却不那么严谨：仅在亚利桑那州尤马附近的一个地点进行了测量，该地点位于利斯渡口以南数百英里处。

"他们采用了更大的数字，"Ge 说。"更大的数字可能会使分配更容易协商，因为有更多的水可以分配。"如今，依靠科罗拉多河供水的 4000 万人可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以史为鉴

如今，研究显示科罗拉多河的流量约为每年 1300 万英亩英尺，这使得拉鲁的适度估计看起来也像是天方夜谭。

然而，《科罗拉多河协议》仍然根据 1640 万英亩英尺的价值分配水量： 科罗拉多州、新墨西哥州、犹他州和怀俄明州合计拥有 750 万英亩英尺。亚利桑那州、加利福尼亚州和内华达州也获得了同样的水量，而墨西哥据称获得了 140 万英亩的水量。

Ge 希望，在 2026 年之前，这七个州能做到胡佛所做不到的事情--利用现有的最佳科学依据，对几十年后河水的流量做出切合实际的估计。她补充说，土著群体需要成为这一过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美国西部，有几个部落拥有一些最优先的水权，但却缺乏基础设施来获取他们的大部分份额。

"我们对科罗拉多河的水量谈论得不够，"Ge 说。"我们谈论干旱、基础设施和水资源保护。但首要任务难道不应该是看看我们到底有多少水吗？它比我们想象的要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