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照常、不担心禁令 TikTok员工不关注美国大选

作为可能深受美国大选结果影响的科技公司之一，TikTok的员工在选举结果即将揭晓之际，却发现自己与可能决定该公司命运的高层政治博弈渐行渐远。

一位在圣何塞工作的产品经理表示，他在今年初加入公司时，比现在更担心TikTok会遭禁。但如今，同事们几乎从不提起这个话题，他的团队也在按部就班地规划着TikTok的未来功能，就好像禁令近期不会到来一样。

他补充道：“我现在觉得无所谓了。作为普通员工，我们能做的很少，大家都有这种想法，所以一切照常进行。”

尽管外界纷纷猜测TikTok的命运，但TikTok的美国员工表示，有关禁令的讨论更多是在与国际同事或字节跳动以外的朋友间进行。这位产品经理说：“大家几乎都不谈论这件事了。偶尔有人会提到也许该跳槽了，但这种讨论非常少见。”

今年4月，《保护美国人免受外国对手控制应用程序法案》(PAFACA)正式成为法律，要求TikTok出售美国业务给本土买家，否则将面临禁令。然而，几个月过去了，这个话题几乎淡出新闻头条，尽管政客们在选举前仍不时提及。

截至目前，哈里斯尚未就其对TikTok的政策表态，但专家预测她会延续拜登政府的科技政策。特朗普方面，据报道在字节跳动投资者杰夫·亚斯（Jeff Yass）的游说下，他公开改变了禁止TikTok的立场，并在竞选视频中呼吁选民支持他以拯救TikTok。但拯救TikTok并非特朗普的竞选核心议题，人们也不确定如果他当选，其立场是否会改变。

TikTok则保持中立，未公开支持任何候选人，也未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TikTok员工对总统选举态度冷淡，认为两位候选人都无法为公司带来更好的未来。字节跳动驻圣何塞的一位研究科学家指出：“从长远来看，他们都不会真正支持TikTok。TikTok作为一家中国公司这一身份将成为其发展障碍。”

TikTok和字节跳动的员工表示，相较于今年4月美国政府首次要求字节跳动剥离TikTok业务时，他们现在很少谈及禁令话题。

这位研究科学家提到，那些真正担忧失业的同事或许早已选择离职，而非继续等待。他说：“从特朗普时期起，多次传出TikTok将被禁的消息，但它至今依然在运营。这就像‘狼来了’的故事，听多了大家就变得麻木了。”

他还认为，员工们的冷静部分源于他们相信自己的工作不会立即受到影响。大多数员工认为裁员不会很快到来，因为围绕禁令的法律纠纷可能会持续数月甚至数年。他们表示，只有到真正关键时刻，才会开始担忧。

实际上，TikTok的命运可能还需再过几个月才能确定。PAFACA法案规定，如果不进行资产剥离，禁令将在明年1月生效，美国总统可能会给予90天的宽限期。此外，由于TikTok已就禁令向联邦政府提起上诉，目前该案正由华盛顿特区的上诉法院审理。如果TikTok败诉，可能会继续向最高法院申请裁决。

明尼苏达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艾伦·罗森斯坦（Alan Rozenshtein）指出，如果最高法院受理此案，裁决可能会推迟至2025年夏天。他说：“法院可以不受理此案，但这问题影响巨大：涉及1.7亿美国人，触及宪法第一修正案的核心。过去几年中，最高法院已显示出对数字领域第一修正案案件的关注。”

法律专家还指出，即便新总统希望拯救TikTok，实现起来也可能力不从心。

四年前，特朗普提出的TikTok禁令在总统换届后被法院阻止。虽然可以将当时的情况与现在对比，但实际情况已有很大不同。2020年时，国会并未倾向禁止TikTok，但今年却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PAFACA法案，这使得新总统在撤销该法案上面临更大阻力。

贝伦兹威格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兼管理合伙人赛斯·贝伦兹威格（Seth Berenzweig）指出：“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都因各自原因对大型科技公司持批评态度，这也自然包含对TikTok的有限支持。如果特朗普当选并试图撤销禁令，他将在政治上遇到阻力。”

罗森斯坦提到，法律中有一项条款允许总统判定该应用是否“不再受外国对手的控制”，以决定是否必须执行禁令。这可能为特朗普提供一定的干预空间，前提是他不会再次改变立场。

即便禁令导致TikTok在美国业务关闭，TikTok的员工们表示，他们要么有信心在科技行业迅速找到新工作，要么相信字节跳动会妥善安置他们的工作，例如将他们转至非TikTok的团队或调往美国以外的办事处。

字节跳动的研究科学家表示：“TikTok仍会在北美设立办事处，可能是为了继续吸引人才，或展示其在全球化上的努力。禁令生效后，办事处规模可能缩小，招聘人数减少，但我相信影响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