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来自美国阿肯色州温泉市的一名高压线路工Aaron James在一场电气事故中受伤，他因此失去了左臂、左眼、下巴和鼻子。两年来，他不能吃固体食物，也失去了味觉和嗅觉，还不能正常说话。
Aaron James现在有一只蓝眼睛和一只棕眼睛——前者是自己的，后者是移植的。图片来源：Haley Ricciardi/NYU Langone Health
2023年5月，James在美国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接受了全球首例全眼和全脸移植手术。术后一年多，移植的眼睛虽然很健康——视网膜甚至可以对光线做出反应，但对James来说，恢复视力仍是一个挑战。
9月9日，《美国医学会杂志》对该手术进行了详细的描述。
“这是一项技术精湛的手术，突破了创新的界限。”美国耶鲁大学医学院的外科医生Bohdan Pomaha?评价说。他曾在2011年完成美国首例全脸移植手术，但没有参与James的手术。
一个大型医疗团队将捐赠者的整个左眼及其周围的骨窝、鼻子，一块下巴骨以及相关的肌肉、神经和血管，全部移植到James脸上。该捐赠者的大脑已没有任何功能活动，整个手术过程大约用了21个小时。
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的外科医生Daniel Ceradini说，医生从未指望移植的眼睛会恢复视力，因为没有证据表明捐赠者的视神经可以成功地重新连接到James的大脑。视神经是中枢神经系统的一部分，负责将信息从视网膜传递到大脑，如何再生该系统仍是一个谜。
Ceradini说，让移植的眼部恢复视力一直被视为“圣杯”，而这项手术确实使研究人员向“圣杯”又迈进了一步。
许多科学进步共同促成了这项手术的成功。“该团队基本上是在现有原则基础上开发了新的操作方法”。Pomaha?说，眼睛的血液供应不同于面部其他部位。为了确保捐赠者的眼睛不会长时间失血，外科医生需要将供应捐赠者眼睛的动脉连接到捐赠者颈外动脉的一个分支上，然后再将它们整体移植到James脸上。这一过程从未在人类身上实现过。
手术的另一个进步是基于捐赠者和James面部的计算机断层扫描，创建了3D打印手术指南，使外科医生能够精确地取出适合James面部所需的适量供体骨。手术过程中，供体骨像卡扣式拼图一样在安装在患者脸上。
Ceradini说，经过这一切，没有人知道移植的眼球会如何表现：“它会收缩吗？视网膜能工作吗？”
当James从手术中醒来时，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气味。两年没有嗅觉后能闻到气味，他很感激，尽管这种气味是“医院”的味道。
大约术后一周半，James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新面孔。即使是现在，当他经过镜子时，也会凝视自己的面孔并为此着迷。他出门时不再像移植前那样戴眼罩和口罩，他还很高兴能再次留起胡子。
移植的眼睛不能移动或看到东西，但它有正常的压力和良好的血液流动，视网膜对光线也有反应。James可以感觉到眼眶深处发痒，眼睛周围的感觉也已经开始恢复。
目前尚不清楚通过眼部移植使受者重获视力的手术有朝一日是否可行。Ceradini认为，这是“不久的将来可以实现的目标”，但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缺失部分是如何再生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