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著名期刊《大西洋月刊》国内记者詹姆斯·法罗曾任卡特总统的演讲词写手,他在最新的一篇专栏文章中写道,尽管自己对在中国访问海外资源速度慢抱怨颇深,实际上对大多数用户而言,中国网速并不缓慢,而且网络覆盖非常好。
以下是文章主要内容:
本周末我在上海参与了《国际先驱论坛报》关于中国未来发展的一个专栏讨论,写了篇文章。主要内容是中国如何从目前这样注重基础设施建设,给工人低薪酬的发展模式,过渡到高工资,高附加值,国际品牌涌现的更好的发展模式;如何打造一个苹果,而不是只为苹果做代工。
我提出了一个论点。经过在中国几年的停留,我感觉中国发展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相比韩国和日本,它的互联网服务速度很慢。我在文中写道:“在美国多数地区,网速不快,但主要由于设施陈旧所致。在中国则更多出于政策原因:很多全球范围内有效的资源,在这里则是不能访问的。去年一个朋友问我,‘有哪个国家靠阻挡比自己先进的技术取得了成功?英国人拒绝过蒸汽吗?’”
有些人对我的看法作出回应,因此我需要作出澄清。
中央财经大学知识产权课任教师、美国律师Stan Abrams在他开设的“中国听说网”撰文,他不觉得中国经济增长受到了网速的拖累。
中国因为网速慢损失过多少GDP?拿英国禁止蒸汽做比喻是否公平?我实际上不了解……但我有种感觉,网速慢拖累经济的论调某种程度上被夸大了。我认为说中国网速慢,所以经济受影响有点儿武断了。
我同意。我没说因为某个网站上不去,中国的出口就下降了几个百分点。不过,在保稳定和促发展这两股中国政策中的主要力量交错的关头,如何保持二者的平衡?我认为网络的开放将成为整体开放进程中一个重要的指示信号。
此后,一位在中国互联网业界工作的西方读者给我回复了一封长信。我在下面将全文引述,因为他提到了国内限制的几个不同层面以及其背后的原因。我将加粗重要的部分:
在中国访问境外网站速度慢主要是因为连接中国的光缆主干仅有几个进/出口节点。
过去我花了很长时间记录和扫描中国的互联网服务提供商(ISP)和带宽变化,而至少5-6年前,中国大部分网速问题不是主观限制,而是技术方面的问题,如没有优化配置的DNS,训练不足的ISP技术人员。我曾经向地方运营商的主管培训最基础的网管知识。
网速/连接/互操作性/延迟问题的另一个原因是商业竞争,因为中国没有网络中立法。在这个问题上足够写本书了,暂且不提。
然而在中国内部,对于现在网民们做的事情而言,网速已“足够快”。我在北京的民居中使用中国电信的ADSL,转换成室内无线信号,可以满足我在洗手间内用iPad看优酷而毫无缓冲。我通过中国之外的在线会议网站 GoToMeeting 和世界各地的人远程视频会议,也极少有网络变卡的问题。我的妻子用Skype联系全球的客户,也极少有网络问题。她还往位于美国的网站服务器上传文档,甚至使用代理都不算慢。
最重要的是:中国网络的普及度非常高,即使在九寨沟的密林中,手机信号也是满格的。在济南的一个山坡上,我可以收发邮件。在高速公路上我可以用iPhone听网络音乐。在中国绝大多数电梯里,手机都可以保持信号不中断。在美国充满了信号盲区,要做到上述这些是不可能的。13-14年前我可以在北京的街头报刊亭买张卡就拨号上网,但在美国我就算出游也要成为美国在线的固定用户才能上网。在中国上网现在是越来越方便的,就算内容受限制也比美国上网要方便。
当然了,在荒郊野外也能上网,意味着在荒郊野外你也是无法隐身的。
这不是为中国互联网辩解,但事实是99%的网民不需要访问外国网站和托管在国外的服务器。在中国,人们不仅毫无察觉,甚至还制造着国内的互联网泡沫,并沉浸其中。也许只有老外才会遇到联网缓慢的痛苦吧。在这一点上我非常理解你的痛苦。
另一位在上海的西方读者写道:
我感觉你并没有举出典型现象。你呆在中国的前提下,中国的互联网是相当快的。中国完全没有阻挡外来的先进技术;他们把在美国重要的服务都搬到了中国,做出了淘宝、微博、以及微信,在技术上和社会影响力上都很重要。当然老外不能上他们常去的网站是很郁闷——然而中国可没有那么多人同样喜欢上这类网站。
对于中国来说,其挑战不是一个阻挡互联网的国家如何成为大国,而是一个建造了庞大的中国特色网络的国家如何成为大国。中国已经够大了,因此这个问题应该属于开诚布公讨论的范畴。
诚然中国的一些现状不能令人满意,但这并不等于中国正和整个互联网作对。
我只能承认以上的说法都是正确的。在中国,的确有极少数人在他们极度渴求联通国外网站的前提下,可以达到目的,但过程艰难,并且这类人的数量并无明显增长。绝大多数中国人享受的国内网络服务已经足够他们做任何事情,而且这些服务的访问并无阻碍。
因此,说中国访问海外资源,并且和全球保持开放互通的问题,最终关系到的是中国如何成为一个具有全面“软实力”和大国风范的世界力量的问题。
cnBeta编译自大西洋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