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官员们指出,如果要消除这场埃博拉疫情的话,还需要国际上给予更多的援助。传染病医生Dan Kelly是塞拉利昂一家非营利性医疗机构Wellbody Alliance的联合创始人。8月19日,当Kelly抵达康诺特医院(Connaught Hospital)时,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战争地区。他的朋友Modupeh Cole是一名医生,在塞拉利昂弗里敦的一家医院中负责管理埃博拉患者隔离病房,但是却在六天前不幸去世了。Marta Lado是一名来自于西班牙的医生,目前由她来看护病房中的十位患者。Kelly表示,她只能亲自来“拖地板”了。无国界医生组织(Médecins Sans Frontières)是一家国际援助组织,他们认为,世界各国对西非地区爆发的埃博拉疫情所采取的应对措施“严重不足”。当Kelly在弗里敦市内四处 巡视时,发现很多诊所都已关闭,有很多医疗卫生工作者并没有获得足够的防护培训和防护设备,因此他不得不认同无国界医生组织的说法。
Kelly说:“在发生海地地震或(菲律宾)海燕台风等灾难时,我们看到了一些非常强烈的人道主义回应,但是目前我们却缺少这种回应。”Kelly正通过旧金山市加利福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的帮助来筹集资金,以便于能够将感染管制措施传授给那些在此次疫情中战斗的医疗卫生工作者们。在目前的这次疫情中,有240多名医疗卫生工作者感染了埃博拉病毒,其中包括一位来自于塞内加尔的流行病学家——在世界卫生组织(WHO)部署下前往援助的医疗卫生工作者中,他是第一个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人。Kelly说:“我们的工作陷入了低谷。”
8月初,WHO公开声明这次爆发的埃博拉疫情是一件引发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而世界银行(World Bank)承诺将提供2亿美元的援助。然而几周以后,仍然没有得到足够的资源来结束这场危机。WHO报道指出,目前爆发的埃博拉疫情已经杀死了四个西非国家的1427人——虽然这可能还只是一个保守数据,但是却比所有以往有记录的疫情死亡人数的总和还要高(见“埃博拉疫情失去控制”)。据说这场流行病将会再持续6–9个月,而应对这次疫情的科学家和医生们对此也表示赞同。病毒学家Joseph Fair是塞拉利昂卫生部的特别顾问,他说:“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在接下来的4到9个月内我们还将处于这场疫情之中,而这一预期时间还不包括治疗疾病后的健康影响所需要的随访时间。
公共卫生专家指出,为了结束这场危机,发达国家和救援组织需要派出更多的、具有传染病治疗专业知识的工作人员。截止到8月22日为止,利比里亚的首都蒙罗维亚中仅有三套埃博拉治疗设施在运行;WHO指出,未来几周内还需要更多的设施来治疗其他500名感染患者。总部设在乔治亚州亚特兰大的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已经派出了60名工作人员赶赴西非地区,协助进行疾病监测、疾病跟踪和健康教育,但是这些工作人员无法参与患者的治疗工作。无国界医生组织驻纽约办事处的执行董事Sophie Delaunay指出,目前还急需从其他西方国家的政府中调遣医疗卫生工作者和专家。许多社会公共机构和救援组织由于担心医生们的安全问题,甚至将他们转移出了疫区。
医生和科学家们指出,受疫情影响的国家也必须要更好地开展工作,治疗患者,并向公众传授埃博拉病毒感染的相关知识。Wellbody Alliance的联合创始人Bailor Barrie指出,政府官员方面的漠不关心已经引发了一系列暴动,其中包括8月20日发生在蒙罗维亚附近的隔离区内的一场暴乱。
他补充道,如果政府官员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并向那些被感染者表示关心的话,他们或许会在阻止埃博拉疫情扩散的工作上取得更多的进展。对此,Barrie还引用了自己本月月初在塞拉利昂科诺区的一个村庄中的亲身经历。当地的一位村民被检测出埃博拉病毒阳性,随后警察将两座房子隔离了起来,但是仍有6人逃离。随后,Barrie带领着当地村官和公共卫生工作者们拜访了剩下的30位村民,向他们解释了隔离的原因,并回答了他们的疑问。一位村民说,他需要有人帮他去买香烟,另一位村民说他需要棕榈酒;卫生官员只好派一名工作人员去运输这些日常用品。村民们在隔离区内待了整整21天,即便在这段隔离期内,有3位村民出现了类似于埃博拉感染的临床症状。隔离期后的诊断性测试结果为阴性,隔离房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感染上埃博拉病毒。
Barrie说:“如果你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没有倾听他们的心声,而仅仅告诉他们正确方法的话,他们是不会遵照你的指令的。”“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些受疫情影响的国家中,人们最初对隔离的反应是全盘否定、害怕和恐惧——每个人都感到十分担心。”
Fair指出,政府也必须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一些范围较广的活动,“在所有形式的媒体上轮番轰炸——广告牌、电台广告曲、体恤衫、钢笔……基本上就是要用那些公众无法听到和记住的众多信息来淹没他们。”
但是杜兰大学(Tulane University,位于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市)的Daniel Bausch医生最终指出,最有效的、防止埃博拉疫情扩散的策略是对西非地区的人们进行培训,传授给他们基本的公共卫生措施。Bausch医生在几内亚和塞拉利昂治疗埃博拉病毒感染。他说:“我并不会那么天真地认为这是小菜一碟,但是实际上这将会是唯一一个有效的措施。”
最后一英里健康(Last Mile Health)是一家在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和蒙罗维亚运营的非营利性组织。最后一英里健康等组织的经验表明,这种培训是行之有效的。最后一英里健康已经派出150名社区卫生工作者前往疫区,将埃博拉病毒的相关知识告诉给利比里亚的农村居民。这一组织也提供了基本的医疗材料,用于护理埃博拉病毒感染患者。亚绥德鲁玛莎·塔布曼纪念医院(Martha Tubman Memorial Hospital)的护士们需要为利比里亚东部农村地区130000人提供医疗服务。最后一英里健康组织的董事长Rajesh Panjabi指出,这些护士因为缺乏防护设备,准备在8月中旬进行罢工。最后一英里健康组织向他们提供了手套、口罩和隔离衣,并训练他们如何使用这些物品,护士们才得以继续工作。(利比里亚卫生部本月月初估计,利比里亚还需要超过451360双医用手套。)Panjabi说:“你可以通过一些最基本的行为来影响疫情的发展,但是这就需要不断地响应和投资。”
此外还有其它一些让人充满希望的迹象。在康诺特医院,来自于塞拉利昂等国家的护士们加入了Lado的工作团队。Lado负责伦敦国王学院塞拉利昂合作计划的临床工作;该合作计划由伦敦国王学院的全球卫生研究中心发起。来自于此项合作计划的两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将会在未来几周内抵达康诺特医院。Kelly说:“我们现在处在一个关键时期,我们所做的、几乎所有扭转乾坤的工作都会使疫区的情况好转起来。”“这些工作可以是每次建立一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