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癌症治疗中，化疗反应率大约是 10%-30%，免疫系统药物最高的反应率在 35%-40%，即便是靶向药物，反应率也就是 70%-80%。然而在芝加哥举行的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年会上传来了惊人的消息——来自中国的研究团队，在采用 CAR- T 治疗难治性或复发性的多发性骨髓瘤临床试验中，客观反应率为 100%！[1]

更为重要的是，这项临床研究中，一共有 35 名患者接受了 CAR- T 治疗，所有患者都对 CAR- T 治疗有反应，客观响应率达到惊人的 100%。让人振奋的是，有 19 名患者中位随访时间为 6 个月，其中 18 名患者病情完全缓解，1 名患者部分缓解，CAR- T 治疗有效率也是 100%。该结果实力碾压美国的 Bluebird Bio 公司，成为 ASCO 的焦点。因为后者在临床试验中，只招募了 21 名患者，有 18 人的治疗时间足够长，可供评价，其中只有 15 人对 CAR- T 治疗有反应 [2]。

此次 CAR- T 治疗反应率能达到 100%，这让美国癌症协会副首席医务官 Leonard Lichtenfeld 博士非常震惊，他表示：“达到 100% 实在是太难了，这些结果真是令人印象深刻！”[3]

这项研究是由西安交通大学二附院与南京传奇生物（Nanjing Legend Biotech）联合开展的。在接受 CAR- T 治疗的 35 名晚期复发或难治性的多发性骨髓瘤患者中，全部患者都有反应，在初次注射 CAR- T 细胞后的第 10 天，患者就表现出治疗效果。其中 19 名患者的随访时间已超过 4 个月，能够进行有效评估：14 名患者（74%）达到严格完全缓解（sCR）标准，没有任何患者出现复发；4 名患者（21%）达到非常好的部分缓解（VgPR）标准，1 名患者（5%）达到部分缓解（PR）标准。在安全性方面，这次的 CAR- T 治疗也是非凡的。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是 CAR- T 治疗中的常见的危险副作用，在接受 CAR- T 治疗时，有 85% 的患者出现了这一副作用，但只是暂时的。并且在大多数患者中，其症状轻微可控。只有两名患者经历了严重的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但在接受抗炎药物托珠单抗治疗后得到恢复。并且没有任何一名患者出现严重的神经毒副作用。

在 Bluebird 的临床试验中，他们招募了 21 名多发性骨髓瘤患者。在符合全面效果评估时间的 18 名患者中，有 15 人在接受足够数量 CAR- T 治疗后有反应（83%），其中 4 名患者（27%）达到完全缓解，7 名患者（47%）获得了非常好的部分缓解，其余 4 名患者（27%）部分缓解。在安全性方面，有 71% 的患者也出现了轻微的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

多发性骨髓瘤是一种恶性浆细胞癌，浆细胞即能够产生抗体的细胞。其特征为骨髓中的浆细胞发生异常增生，而这会抑制骨髓中其它细胞的生长或者把其它细胞挤出骨髓，进而会导致贫血或出血过多以及抗感染能力下降。在我国，其发病率约为 2～3/10 万，居血液系统恶性肿瘤的第二位。目前，还没有哪种药物能够治愈这种疾病。

针对这一结果，该临床研究的主要组织者，西安交大二附院血液内科副主任赵万红表示：“虽然化疗已经延长了多发性骨髓瘤患者的预期寿命，但仍然这种癌症无法治愈。通过这种新型的免疫治疗，我们将有可能治愈多发性骨髓瘤。不过，我们还需要更长时间追踪接受治疗的患者来确认这一愿望。” [4]

赵万红教授（赵教授真的很低调，奇点糕只能找到这张证件照）

在过去的几年中，在治疗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ALL）和某些类型的淋巴瘤方面取得不少成绩的 CAR- T 疗法，都是靶向 B 细胞表面的标志物 CD19 分子，而这次，两项临床试验都采用了一种新的标志物——B 细胞成熟抗原（B cell maturation antigen，BCMA），这对 CAR- T 疗法来说，无疑是突破性的。

在 2004 年，研究人员就发现，BCMA 在多发性骨髓瘤中表达，并对骨髓瘤细胞的生长及生存起关键作用 [5]。2015 年底，南京传奇生物（Nanjing Legend Biotech）与西安交大二附院一起开展抗 BCMA 的临床试验，并将这一 CAR- T 命名为 LCAR-B38M。而在当时，他们并不知道 Bluebird 也在开展相同的临床试验，Bluebird 的 CAR- T 名为 bb2121。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两家公司的 CAR- T 都靶向 BCMA，但还是有一些不同之处。Bluebird 的 CAR- T 是由细胞外单链可变片段（scFv）组成，而南京传奇生物（Nanjing Legend Biotech）的 CAR- T 不含有 scFv 结构，而是由两个不同的重链可变结构域（VHH）构成，这两个 VHH 结构域靶向 BCMA 的不同表位，这也是其独特之处 [6]。南京生物（Nanjing Legend Biotech）的首席科学家 Frank Fan 认为，这样的特殊结构可以让他们的药物产生更好的疗效。他还表示：“虽然我不敢保证，我们的方法能够治愈多发性骨髓瘤，但是，我们为其治愈带来了希望。”[3]

南京生物首席科学家 Frank Fan

接下来两家公司都将扩大临床试验规模。南京传奇生物（Nanjing Legend Biotech）将在中国的四家医院招募 100 名患者开展临床试验，并计划 2018 年初能够在美国进行研究。Frank Fan 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表示：“来 ASCO，我们就是希望能找到美国的合作伙伴，我们在不同层面上开放合作！”[7] Bluebird 的首席执行官 Nick Leschly 表示，他们将招募 20 名患者以测试合适的剂量。

ASCO 专家，来自密歇根大学的 MichaelS. Sabel 称这一靶向 BCMA 的 CAR- T 治疗为“革命性”成果。他表示：“尽管还处于研究早期，这些数据已是 CAR- T 细胞疗法可以缓解多发性骨髓瘤的强有力的迹象。如此高的缓解率很是罕见，特别是对于难治癌症而言。这证明了免疫疗法和精准医学研究的成功。我们希望未来研究能够在多发性骨髓瘤和其他肿瘤治疗中都取得成功。”[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