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风投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合伙人本尼迪克特·埃文斯(Benedict Evans)近日撰文谈到了现在和过往的科技行业赢家们的体量问题,称如今的四大科技巨头谷歌、苹果、Facebook和亚马逊在体量上明显超过当年统治行业的微软和英特尔,因此能够做的事情要多得多,影响力也更大。以下是文章主要内容:
众所周知,如今人们所使用的智能手机的数量要远远超过PC,上网人口也远远超过以往,今时今日的大型科技公司的体量也比以往的大型科技公司大得多。我们不妨通过一些具体的数据来体现那一点,以便更好地了解科技巨头的体量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以及它意味着什么。
两代科技行业赢家的营收规模对比:谷歌、苹果、Facebook和亚马逊(GAFA)为Wintel的三倍
当下的发展周期最大的四家科技公司(中国市场以外)谷歌、苹果、Facebook和亚马逊(并称“GAFA”),合计营收规模上达到微软和英特尔(前一发展周期统治性的合作联盟“Wintel”)的3倍,同时接近于IBM的6倍。GAFA所拥有的员工要多很多,投资规模也大得多。(当然,有人可能会说商业模式今时不同往日,全球范围来看也不一样。但体量就是体量。)
GAFA 2005年至2016年的营收为Wintel 1990年至2001年的营收的10倍
变一下时间轴,你会发现这种变化甚至更加令人震惊。比较GAFA当前的统治力与处在统治时期的Wintel,你会看到前者的体量为后者的10倍之多,而不只是3倍。如今,成为大型科技公司的意义已经不同于以往了。
体量大能做更多事情
体量大意味着这些公司能够做多得多的事情。它们能够打造智能音箱、智能手表、虚拟现实头盔和智能眼镜,它们能够自主开发自有的微芯片,它们能够探索颠覆规模高达1.2万亿美元的汽车行业。它们能够付出比传统大公司高得多的价钱收购媒体内容——以往,科技公司一直嚷着要购买优质的电视节目,但实际上没有足够的钱去购买,但现在该类内容已经成了市场营销预算的一部分了。这些事情有的没以前那么耗费资金了(比如,智能音箱只不过是商品化的智能手机配件),但并不是所有的项目都这样,能够以做副业的心态从事如此多实验性的项目,不必押上公司的前程,正是体量巨大和职员团队庞大的结果。
另一方面,市场庞大到足以容纳四家科技巨头,而不仅仅是一个合作联盟(如当年的Wintel),这意味着我们有四家公司在极具侵略性地相互竞争,同时也相互展开合作,相互鞭策促进,它们也都在试图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将其它几家的核心产品商品化。它们当中还没有人能够对其它几家的核心产品构成实质性的威胁——苹果在搜索领域干不过谷歌,亚马逊在操作系统开发上也干不过苹果,诸如此类。
但它们所打造的周边业务和新业务的确存在重合,尽管这些公司是从不同的方向切入,所有的消费者都能从中受益。举例来说,如果你想要入手一个智能音箱,我可以从来自两大可靠的平台中进行选择,6个月后或许还可以从四大平台中挑选;它们涉足该市场各有各的原因,同时秉承着不同的理念。相比之下,当年没有人能够给微软施加那种竞争压力。
在四头“大象”相互间展开激烈火拼之时,“老鼠们”活得怎么样呢?从GoPro甚至现在的Sonos的状况来看,如果你依托于智能手机供应链,但后续不能够围绕云、软件、生态系统或者网络效应做文章,向市场讲新的故事,那你只不过是又一家商品化设备厂商而已。谷歌、Facebook甚至亚马逊在广告产品领域充满侵略性的竞争,已经挤占了任何其它的公司很大一部分的生存空间。
互联网吞噬印刷广告,谷歌(及Facebook)吞噬数字广告,谷歌和Facebook合占一半多的数字广告营收,贡献全部的增长
本质差异
不过,除了体量和网络效应以外,如今的科技巨头与以往的科技巨头在本质上也存在差异。谷歌、Facebook和亚马逊仍然为它们的创始人所控制,它们也都非常积极进取。所有的这些公司都受益于近20多年的历史——它们亲身目睹了微软、雅虎、AOL、MySpace等昔日的巨头所经历的兴衰起伏。因此,它们会先去颠覆自己,会主动出击。移动化趋势曾给Facebook带来根本的结构性威胁——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拿出相当于公司市值10%的钱去收购那些最为成功的颠覆者,同样重要的是,不同于很多其它收购颠覆性公司的大企业那样,他在收购它们以后没有将它们搞垮。
科技巨头们在过去几年间也从学术机构招募了很大一部分的机器学习研究人员,为他们提供丰厚的薪酬,给予他们自由的工作环境,给予他们将某种技术部署到数十亿人身上的机会。并不是每一个都接受巨头的收购(比如“阅后即焚”通讯应用Snapchat开发商Snap的创始人埃文·施皮格尔),但也不是每一个工程天才或者产品天才都想要离开自己的舒适区去创业,像婴儿那样睡得不安稳——每隔一个小时就醒来一次,嚎头大哭。
新的平台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机会——如今全球30亿的智能手机用户可以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创业空间。但这些新平台往往自己扩张到那个空间,不管是依靠自有的平台(当然,这是老问题,微软当年就干过),还是利用自己的财力去吞并新生势力。(Facebook先后斥巨资收购WhatsApp和Instagram,试图挤压Snap)。
这些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微软当初也不是什么善类,英特尔的安迪·格鲁夫(Andy Grove)曾说过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GAFA能够做的事情比当年的微软要多,而且能够做更加重要的事情。硅谷知名科技创业者兼投资人克里斯·迪克森(Chris Dixon)将它们称作“经过超级进化的有机体”——它们可能更加清楚威胁来自什么地方,也肯定更有能力做出应对。
统治难以持续
另一方面,不管是在科技行业还是在整个经济当中,大型的统治性企业都难以为继。要么是你自己失去了市场,要么是你所在的市场变得无关紧要。诺基亚在10年前曾一度占据手机市场的近半壁江山,但最终还是失去一切;IBM仍然拥有大型主机市场,但谁在乎呢?鲜少人能够预料下一个变革将从哪里来,但可以确定的是变革不可避免地会到来。GAFA显然非常清楚这一点——谷歌展开各式各样的项目试验,苹果在开发无人驾驶汽车技术和混合现实产品,Facebook不仅仅收购了Instagram和WhatsApp,还收购了虚拟现实设备厂商Oculus。
不过,微软在20年前就已经在涉足智能手机和移动设备,但如今呢?它关闭了Windows Mobile,还承认PC正在走大型主机的老路,跟IBM一样,它必须要在其它公司所塑造的市场占据一席之地。移动市场规模十倍于PC,PC市场也大过大型主机市场,但未来可能不会有技术在规模上达到智能手机的十倍,毕竟有50亿人将会有智能手机,那几乎是地球上所有的成年人口。但未来将会有某种技术,“某种技术将会发生变化”,但我们不知道那是否不可证伪,正如“没有东西将会改变”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