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终于落地.”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调整,Jackson最终决定,继续从事网银贩卖.“新规影响不到我们.”Jackson不愿意公开自己的中文名字,因为他既是一家游戏网站的营运商,又是一名虚拟货币的灰色交易商.“其实'灰色'也是新规出来后才变的,之前两者合一的身份是合法的.”Jackson所指的网银就是网络虚拟货币.这个新规在6月26日公布,即是通过中国人民银行会签,文化部、商务部联合印发《关于加强网络游戏虚拟货币管理工作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当时,Jackson们被这个新规“震动”了一下.“我们这些小网站获取利润,除了广告收入外,贩卖'银子'是赢利的一大通道.”

《通知》规定营运商可以虚拟货币发行,但不可以从事对虚拟货币的交易.而且,重新对虚拟货币定义、交易等进行了规范,禁止虚拟货币转换为实物以及禁止游戏中有博彩性质的环节.

随后几天,Jackson所经营的虚拟货币开始贬值.以腾讯发行的Q币为例,原本100Q币兑换90元人民币,降落为7折贬值.Q币回收,那几天也降到了对折.

然而,没到半月,市场马上出现反弹.以他在淘宝上的一个小铺的交易量来计算,一月交易额为40笔,基本与上月持平.

“这说明,《通知》并没有影响到虚拟货币活跃的交易态势.”对此,Jackson揭开了活跃幕后的一扇暗门.

“变异”回流

道高一尺,魔高了一丈.

《通知》规定,网络游戏虚拟货币发行企业与网络游戏虚拟货币交易服务企业不得为同一家企业.即游戏运营商只能提供虚拟货币的发行,不能同时为用户提供交易虚拟货币的平台.

从表面上看,这个规定禁止了营运商身兼交易商的行为,但一些大游戏公司可以将交易商的身份给独立出来.比如腾讯,可以成立子公司进行运作.这意味着,盛大、巨人、腾讯可以成立两家子公司,一家交易虚拟货币,一家发行虚拟货币.

因为,通知对一些原本独立的小银商和第三方交易平台,没有任何影响.对于虚拟货币的交易,国内有众多第三方平台来提供玩家之间虚拟货币的交易服务.比如5173、淘宝等网站,大部分玩家都是通过这些交易网站在进行虚拟货币的交易.

“有谁舍会得放弃这块'肥肉'?”Jackson就采用了游戏营运商身份和交易商身份进行剥离,生意照做.“这种做法只是一种应付的形式而已,操作过程还是一模一样.”

这其实形成了一条产业链.而且,虚拟世界已经逐步向现实经济活动中渗透.

目前,Jackson“倒卖”的网络虚拟币种有Q币、百度币、酷币、魔兽币、天堂币、盛大(游戏区)点券等,起码10余种以上.

由于虚拟货币的队伍还在日渐庞大,参与的网民也逐渐增加.而且,现在一些论坛,为了刺激网民积极参与,也纷纷推出了论坛币.

商机看似更加无限.

同样以Q币为例.现在几乎能上网者均有QQ(总数),如果要将自己的QQ打扮一下,要通过付费的方式,取得若干Q币.并开始与实物和现金挂钩.

根据腾讯规定,1元人民币可换1元Q币.Q币进行的是等值兑换.一元人民币兑换一Q币,而且,腾讯公司实行的是单向兑换,即Q币不可兑换人民币.

银商“回流”推手

虚拟货币和实物货币,原本是属于两个完全隔离的“池子”.然而,银商这个中间层次的滋生将两个“池子”进行了交流.

银商,是流通和变现中间环节.

Jackson虽然是游戏营运商,实际上也属于这个中间层的一分子.Jackson在5年前网站开设后,次年,开始了网银交易获利,基本上每年以100%的交易量在增长.

虚拟货币作为电子商务的产物,开始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越来越和现实世界交汇.

记者调查,网民可通过银行卡、电话银行等形式以1元人民币兑1个Q币的比例购买,用于支付QQ会员服务、购买QQ 网络游戏中的虚拟装备.

而且,虚拟货币不仅可以购买商品、下载MP3,还允许玩家进行虚拟财产转让,使投机者有机可乘.他们通过多种形式以低价收购虚拟货币,以高价卖出牟利,从而形成了由虚拟货币到现实货币的回流.

其实,Jackson在银商这个身份上进一步细分.分别以网银回收商和网银出售点进行双重获利.“操作还是和以前完全一样.”Jackson透露,网银回购与出售,有的分离操作,而有的则设立混合点.“我是分开的.”

在Jackson的回收网点,记者进入到他的一个“网银回收站”.

以Q币为例,出售Q币者可以通过两个QQ号在线咨询,并设有电话联络.Q币回收即时牌价为“7折回购”.

而他的一个出售点,则设在淘宝网上,Q币以8.89折出售.

真正大规模的网银交易,其实并非在这些小店,而是在游戏中.游戏中,银商将虚拟货币的交易以典当形式操作.

“实际上虚拟货币的毒瘤不在游戏公司.”Jackson透露,这个循环,才是真正滋生市场操纵和流通,进行变现、赌博、洗钱等导致金融监控失控“暗地”. “而这个中间层,依然游离在《通知》监控之外.”

文/《21世纪经济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