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故障而被迫在国际空间站滞留3个月的美国波音公司“Starliner”飞船终于在9月7日降落于新墨西哥州白沙太空港地区，总算让“Starliner”备受争议的首次载人飞行测试画上句号。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表示，讨论到底何时允许该飞船再次载人飞行“还为时尚早”。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评论称，如果NASA最终决定不授予该飞船载人飞行认证，将再次重创波音本已严重受损的声誉，并让波音遭受巨大的经济损失。

NASA和波音公司人员查看落地的“Starliner”。（图源：NASA）

着陆过程“表现出色”

CNN称，尽管“Starliner”已经顺利降落在预定区域，但它的未来命运依然悬而未决。该飞船于6月开始了首次载人飞行测试，成功发射升空并将两名美国宇航员送上国际空间站。但它在飞行过程中出现的一系列故障迟迟无法解决，被NASA最终判定为“不适合将宇航员送回地球”，滞留太空的两名美国宇航员将改乘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的载人“龙”飞船于明年2月返回地球，“Starliner”则以空载的模式完成后续的自主降落。

美国“太空”网站7日称，外界最担心的是“Starliner”的姿控推进器能否安全地使其与国际空间站脱离。在此前的对接过程中，该飞船28台姿控推进器中有5台发生故障，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如果在飞船与国际空间站的脱离过程中再度出现类似情况，可能导致太空碰撞，危及国际空间站的安全。同时该飞船当时不具备自行脱离国际空间站并返回地球的能力，需要波音公司紧急在线更新程序，这些都加大了外界对“Starliner”能否顺利自主降落的担忧。

美国东部时间6日18时左右，“Starliner”启动脱离程序，对接装置解锁后，飞船缓缓离开国际空间站。约90秒之后，姿控推进器多次点火，推动飞船加速离开。NASA透露，这一过程与载人飞船脱离时略有不同，后者往往会在国际空间站附近停留更长时间。等到“Starliner”与国际空间站保持足够远的安全距离后，该飞船还对姿控推进器进行了多次测试，为NASA和波音公司寻找故障原因积累更多数据。

此后在约6小时的返回地球之旅中，“Starliner”先后完成降低轨道、返回舱与服务舱脱离、再入大气层、释放降落伞并最终降落在预定着陆区的全过程，总体比较顺利。

“Starliner”释放降落伞。

NASA商业载人项目负责人斯蒂克7日在飞船着陆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强调，“Starliner”这次飞行测试“也有很多的积极方面”，例如在自主返回和着陆过程中“表现得非常出色”，在白沙太空港的着陆堪称“一击即中”。他认为，尽管“Starliner”暴露出诸多问题，但波音公司仍完成了这次测试任务目标的85%至90%。

推进器“降温”成为头等大事

“太空”网站称，“Starliner”原计划在完成这次载人飞行测试任务后，将首次真正商业载人飞行时间定在2025年8月，但如今该计划显然要被推迟了。斯蒂克表示，对于是否允许“Starliner”明年搭载宇航员再次试飞，目前谈论这一话题还为时尚早。他表示，NASA需要时间分析数据，评估需要对“Starliner”的设计和飞行方式做出哪些改变。“我想我们会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看到新的进展情况，并对整体时间表有更清晰的了解。”

根据此前报道，目前已知的“Starliner”在此次载人飞行测试中暴露的问题包括多处氦气泄漏、推进器阀门没有正常关闭和姿控推进器故障，飞船一度错过了与国际空间站的对接时机，最后宇航员被迫改用手动模式才成功完成对接。斯蒂克此前曾表示，要查明故障原因非常复杂，“因为氦气泄漏与推进器的问题交织在一起”。由于出现故障的设备均位于飞船的服务舱，后者在降落时会分离并在大气层中焚毁，因此NASA和波音很难找到具体的故障所在。

NASA宣称，相关问题可能与过热环境有关，包括姿控推进器使用频率过高以及它们的部署位置不当。据称，这些推进器集中布置在飞船服务舱周边的四个被称为“狗窝”的推进器保护结构内，地面试验表明推进器点火时释放的热量会像在保温杯里被集中，导致密封件膨胀，限制推进器燃料传送并出现氦气泄漏，也使得推进器因过热而自动关闭。斯蒂奇表示，NASA和波音下一步将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姿控推进器过热问题及其缓解方法上。“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在新墨西哥州的白沙试验场对推进器进行实际测试，确保我们了解导致过热的确切点火序列，然后研究如何减少推进器的点火频率。”他补充说，工程师团队还将研究如何修改“狗窝”的隔热措施，以帮助降低推进器的温度。

但分析人士称，如果这些改进措施效果不尽如人意的话，波音公司需要重新修改整个飞船设计，并重新申请额外的载人飞行试验，这将耗费极大的时间和资金成本。

未来前途未定

英国广播公司注意到，在7日“Starliner”降落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仅出现了NASA官员，两名本应在场的波音公司代表缺席。在被问及波音公司代表缺席的原因时，NASA官员表示，波音公司决定由NASA方面全权代表。波音公司在专门发布的一则声明中表示，“认可‘Starliner’团队为确保飞船成功和安全地出坞、脱轨、重返和着陆所做的工作，波音公司将审查数据并确定该计划的下一步”。NASA官员此前承认，在做出不让宇航员乘坐“Starliner”飞船返回地球的决定时，波音公司和NASA之间存在“紧张关系”：波音公司始终坚持认为，该飞船可以安全地带着两名美国宇航员返回地球，而NASA则对此表示“不安”。

CNN称，“Starliner”首次载人飞行测试遭遇的困境无疑对波音公司造成了严重打击，该公司在最近的一系列民航客机飞行事故和几年前的两起致命事故后，已经遭受了巨大的声誉和经济损失。NASA此前计划由SpaceX的载人“龙”飞船和波音公司的“Starliner”飞船承担运送宇航员往返国际空间站的任务。到目前为止，载人“龙”飞船已经为NASA执行了9次载人飞行以及部分商业任务，而“Starliner”此前两次无人飞行测试都暴露出诸多问题，围绕该项目，波音公司已经亏损了超过10亿美元。由于国际空间站即将于2030年之前退役，“Starliner”的测试如果继续拖延，未来即便服役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目前NASA方面仍坚持“不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要求确保有两种不同飞船服役，以防某个型号出现故障时没有替补。NASA局长比尔·纳尔逊明确表示，“100%肯定‘Starliner’会再次搭载宇航员上天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