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消息，今年2月举行的民营企业家座谈会上，华为创始人任正非、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等商界领袖列席。机器人初创公司宇树科技35岁CEO王兴兴也在受邀之列，这位年轻企业家的崛起，标志着该行业在中国19万亿美元经济体中的战略地位日益提升。

人口结构变迁是各国发力机器人领域的主因。中国面临快速老龄化与青年拒接工厂职位的双重压力：2021年官方预测，到2025年制造业将出现3000万用工荒。

形势可能更严峻——《经济学人》智库预测，到2045年中国劳动力人口将缩至6.45亿（较2013年峰值7.94亿下降19%），届时劳动人口占比将首次低于总人口50%（按13亿总人口计）。对出口导向型经济而言，这恐危及“2035年人均GDP较2020年翻番”的目标。

在此背景下，从比亚迪到小米等本土巨头纷纷加速产线自动化。尽管中国工业机器人装机量全球居首，但多为焊接、喷涂、组装等重复作业的技术含量较低机械臂——这个市场目前由日本、德国和瑞士的少数厂商主导。

不过，随着技术进步，格局即将改变。在AI、芯片与硬件突破推动下，中美正竞逐可部署于工厂、餐厅、医院乃至家庭的人形机器人。

英伟达CEO黄仁勋近期预言，人形机器人将在五年内广泛应用于制造业；特斯拉CEO马斯克（Elon Musk）更称之为“史上最重要产品”，并预言其数量将很快超过人类——尽管这位亿万富翁在预测全自动驾驶特斯拉、脑机接口等技术普及方面屡屡失准。

美国银行分析师预测，到2030年全球人形机器人年出货量将达100万台，主要由工业需求及教育服务领域的早期应用驱动。该机构大中华区汽车与工业研究主管李铭预计，届时机型均价约为2万美元，对应市场规模200亿美元。再往后推30年，该行预计全球人形机器人存量将激增至30亿台，替代服务业半数劳动力。

这一乐观设想参照了智能手机和电动汽车的历史轨迹：截至2023年的十年间，中国智能手机和电动汽车销量年均增速达90%。组件成本下降与政府大力扶持助推了电动车发展——如今中国正全力推动制造业升级。

但通用型机器人研发仍需重大技术突破：需具备适应多种环境、执行人类能完成的大部分任务及与人实时交互的能力。现有机器学习和生成式AI模型距此目标甚远——例如基于文本的大语言模型无法训练需处理视觉数据的机器。

尽管如此，技术竞赛已然白热化：在美国，特斯拉于2023年推出第二代擎天柱（Optimus）的原型机，并计划今年量产。市值3万亿美元的英伟达亦有多个项目在推进。

在中国阵营中，阿里投资的宇树科技、优必选等企业已实现产品商业化。2023年宇树推出售价低于2万美元的消费级人形机器人，蛇年春晚中机器人群舞表演更引发举国惊叹。优必选Walker机器人已在极氪与比亚迪工厂部署，与人类协作执行更高阶任务。

早期成功得益于成熟供应链体系。中国在电动车领域全球领先，而视觉系统、传感器、电池等技术存在高度协同。率先采用人形机器人的电动车企如小鹏，现已宣布明年启动量产。

不过国内仍依赖外国企业的诸多组件，尤其是用于降低电机转速同时增加扭矩的减速器。但以绿的谐波（Leaderdrive）为首的本地供应商正通过规模效应、价格竞争力与技术升级迎头赶上，政府亦以高额补贴强力扶持该产业。

即便如此，中国机器人业或很快遇阻。美国在软件、AI及芯片领域仍居全球主导——宇树科技等企业依赖英伟达芯片。鉴于机器狗的军事用途，中国新星企业与供应链恐遭美方制裁。已有美国议员警告中国机器人是“下一威胁”，中国在机器人竞赛中的先发优势，或将面临严峻考验。（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