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位员工都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乔布斯时代。
刚刚辞职不过三周的乔布斯,虽然对慈善事业相当关注,但却很低调,从未公开鼓励员工这样做。而与他性格颇为互补的库克,如今却大方地向世界宣布了苹果的新动向。
很多人认为,这是库克“反乔”的第一步。
在后乔布斯时代,这位新任CEO将如何领导改变世界的“第三个苹果”,全世界都已擦亮了眼睛。
运营苹果13年
当全球苹果迷和乔布斯迷们扼腕唏嘘、追忆天才往事时,一位灰发黑衣、脚蹬耐克、带着美国南方口音的中年男子低调地走马上任。
面对全球观众,他郑重地说:苹果不会改变。
很多人认得他,蒂姆·库克,曾出现在Mac发布会上,曾是苹果的首席运营官,曾三度在乔布斯病重时受命全权代理苹果公司事务。
沉着、低调、稳重、温和,是媒体对库克的评价。
如今,面对乔布斯离去后的闪亮光环和巨大压力,库克依然一如既往。在他看来,把事情处理好才是信仰。
13年前,刚刚重返苹果公司的乔布斯选择了库克。
在加盟苹果之前,库克刚从In-
telligentElectronics公司转入康柏公司半年。在康柏公司,他担任负责材料采购和存货管理的副总裁,此前,库克曾在IBM公司供职长达12年,负责个人电脑部门在北美和拉美的制造和分销运作。
1998年年初,库克正式出任苹果公司全球运营部门高级副总裁。当时,苹果公司正处在低谷:产品价格远高于竞争对手,性能也较差;库存庞大、制造部门效率低下。1997年,公司亏损10多亿美元。
面对这样的情况,认为库存就是魔鬼的库克首先着手降低公司库存量。他将苹果的零部件供应商尽量设在苹果工厂附近;同时,他关闭使公司陷入困境的海外公司,把业务外包出去,以提高产品质量。
库克的努力在年内就见了成效。
截至1998年9月25日,苹果公司只维持着6天的库存量,相当于7800万美元的商品价值,上一年的同期数据为31天的库存量和4.37亿美元的商品价值。到1999年年底,库克就进一步将此数字降低为2天和2000万美元。
库存量的大幅降低必然导致整个产品线利润的攀升。1998年,苹果公司的毛利润从前一年的19%上升至25%,到2010年已达39.4%。
这些数字,让库克出色的运营天赋被乔布斯所认可,也让苹果公司获得了与戴尔相提并论的库存管理效率,同时也让库克在苹果公司的地位稳步上升。
2000年,乔布斯把全球电脑销售和客户支持部门交由库克负责;2004年,库克又被任命为Mac部门主管;2005年,库克升为首席运营官,负责苹果公司的全球销售与运营,成为乔布斯的副手。
库克关注细节,要求严格。曾有人评论说:库克的南方口音和绅士风度打消了下属的压抑感,他从来不会提高嗓门大声说话,但他固有的紧锁的眉头,以及长时间的令人不安的凝视,又让人感到他是一个严厉的主管。
当需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时,库克虽不像乔布斯那样,总是不停咆哮,而是严厉地盯着对方。一位苹果公司前高管曾回忆:他(库克)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家伙,但大家知道什么时候他对我们感到不满意了。如果没有完成任务,是糊弄不过去的。
库克还坚持由公司自己训练销售人员,替换经销门店雇用人员。这个做法,成了苹果零售店的开路先锋,并直接衍生出如今遍布全球的300多家苹果零售店。
在短短的13年间,库克用出色的表现证明了自己的天赋与才华。他协助乔布斯,一起推出了iPod、
iPhone、iPad、Mac等一系列产品,彻底颠覆了个人电脑、音乐、电影和手机四大行业的市场格局,使苹果公司变成了最出色的公司,变成了继亚当夏娃偷吃的苹果和砸到牛顿的苹果之后、第三个改变世界的苹果。
一位与库克共事的员工称:库克不仅清楚自己做的每一件事,也很清楚你做的每一件事。
我只会做我自己
8月底正式成为苹果CEO之后,库克每天都会收到大量邮件。而库克也继承了苹果公司前任CEO的优秀传统,偶尔会给粉丝或者用户简短回复。
在网上,一位来自库克母校奥本大学的粉丝在邮件中提到了该大学著名的战斗口号WarEagle,库克的回复是:WarEagleforever。这足以让人相信,CEO的回复绝非系统自动。
人们无法对库克和乔布斯进行比较,因为二人性格迥异。乔布斯性情暴躁,咄咄逼人,酷爱说服;而库克则性情沉稳,说话温和,沉着冷静。
这样的差异,使二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而完美的互补合作关系。有苹果公司前高管说,库克专注于乔布斯不甚了解的领域,因此,二人几乎从来没有产生过分歧。
乔布斯与库克的交集始于1997年。根据库克自己的回忆,他们一见面就喜欢上了对方。
当时,苹果前首席运营官詹姆斯·麦克鲁尼离开后,重返苹果公司不久的乔布斯四处寻觅合适人选。根据当时《华尔街日报》的描述,乔布斯以其典型的粗暴方式拒绝了好几位求职者,甚至有一次面谈未终就拂袖而去。
随后,乔布斯通过猎头找到库克面谈。乔布斯回忆:这项工作整整持续了9个月,直到找到蒂姆·库克。在他加盟苹果以后,我们从根本上改变了个人电脑业务的供应流程。
当时,苹果公司正值低谷,而库克任职的康柏公司则如日中天。因此,当库克冒着风险,带着自己的全部财产加盟苹果公司后,他的朋友们几乎全部反对。
如今看来,昔日的这场赌局,库克赢了。根据ThomsonFinancial的资料统计,库克已经出售了价值1.13亿美元的苹果股票;去年,他的薪金高达120万美元。而从2005年,他就是苹果公司薪酬最高的高管。
乔布斯给予库克的评价也极高:蒂姆·库克是我迄今招来的最好的员工。
2010年5月在母校奥本大学发表演讲时,库克揭开了加盟苹果的谜底。
他说:我与乔布斯的会面不到5分钟,就抛弃了所有那些警告和逻辑。库克觉得,加入苹果公司,和天才一起工作,共同让一家伟大的公司复活,是他有生以来作出的最重要的决定。他说:我听从了我的直觉。
相信直觉,是库克作判断时的关键参数之一,而他本人似乎亦乐意承认这一点。
很多熟悉库克和乔布斯的人都说,二人个性上的差异确保了他们形成稳健的工作关系。对于和库克共事的人,库克沉静的姿态和从容的作风,对苹果这家充斥着爱敲桌子和步履匆匆的人员来说,无疑是一种缓和力量。
苹果公司一名经理曾说:库克在经营苹果公司,而且他已经经营公司很久了。乔布斯是公司的门面,并且积极参与了产品研发,但库克才是将所有设计变成厚厚的、一叠叠钞票的人。
乔布斯辞职后,之前似乎一直乐于在幕后奋斗的二把手库克终于被推上了舞台。虽没有乔布斯偶像般的魅力,但这并不等于他不会成为一位顶尖的首席执行官。
库克与乔布斯有着一个共同点:争强好胜。库克在康柏工作时的上司格雷格·佩特什说:他干事情不为名,不为钱,不为自尊,而是为了赢。
在一封发给库克的邮件中,名叫BenGold的发信人写道:不要做乔布斯,做你自己。没想到,三个半小时之后,Ben就收到了库克的回信:放心吧,我只会做我自己。
全球最有影响力的Gay
每天早上4点半,库克起床工作,收发邮件;5点,他就冲到了健身房,通常是慢跑或骑单车。他是连续7届环法自行车赛冠军兰斯·阿姆斯特朗的崇拜者,库克还特意将自己灰白的头发理成了阿姆斯特朗的发型。
在他的办公室和家里,都张贴着奥本大学老虎队的大事记,这是他母校的橄榄球队,他甚为关注。不加班的时间,库克几乎都用在了健身和运动上。
库克总是穿一双耐克鞋,理由很简单,他是耐克公司的董事会成员。
而工作,是库克始终放于首位的。
苹果公司的员工们都知道,库克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公司,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库克还坚持在星期天晚上给下属开电话会议,为星期一的会议做准备。在IBM工作时,他就曾主动要求在圣诞节和新年加班,同时希望其他人也能如此。
有一次在苹果加州总部开会时,库克谈到亚洲存在的问题时说:这太糟了,应该有人到中国去推动这个问题。会议进行半小时后,他看到自己的助手萨比赫·卡恩还在身边,突然严肃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卡恩顿悟,只得马上起身,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开车直奔机场,买机票飞往中国。
与库克一起开会很容易让人崩溃,因为他不留情面。
曾在苹果公司工作过的一位管理人员说:看到他会让人崩溃。他会问他明知道你回答不了的问题,而且不停地问。这可不是好玩的,真的不好玩。而且,库克在讲话时,常出现令人不安的长时间的停顿。停顿中能听到的,只有他撕开能量棒包装纸的声音他爱吃这种零食补充体力。
与乔布斯相同的经历是库克也曾与死神擦身而过。1996年,库克被医生告知自己患了多发性硬化疾病,这种疾病会使中枢神经慢性退化。尔后,被确认为误诊。
但这件事情对库克触动很大,他说:你看世界的方式就不一样了。而这也成为激发库克热爱自行车运动的主因。
1960年,库克出生于美国亚拉巴马州小镇罗伯茨代尔。父亲是造船厂工人,母亲是家庭主妇,库克在三兄弟中排行老二。当年的邻居们称,库克的全家人都很友善。
在奥本大学,库克主修工业工程;1988年又获得杜克大学工商管理学硕士学位,随即进入IT行业。
除了挂着偶像鲍勃·迪伦的海报,在库克位于苹果公司总部的办公室里,还挂着曾任美国司法部长、在竞选总统时遇刺身亡的罗伯特·肯尼迪的照片。对于罗伯特·肯尼迪甘愿站在哥哥肯尼迪总统阴影里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的信条,库克十分钦佩。
人们不禁会猜测,库克是否将会把这些都带入苹果公司的宇宙飞船新总部中去。
库克性格有些内向,不爱社交活动。他的一位大学同班同学曾说:库克并不喜欢社交,从来不对其他人感兴趣。我喜欢拥抱别人,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抱库克。
2011年,库克登上了美国知名同性恋杂志《OutMagazine》年度50强同性恋者的首位,成为硅谷乃至全世界最有影响力的同性恋者。
很多人觉得,库克没必要出柜(公开自己的同性恋取向),因为其性取向和其在苹果公司的成就并不相干。有媒体报道称:库克是个工作狂,他干起活来就像个机器,只认得系统和程序,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同性恋已不再是职业的瓶颈。
在加入苹果公司时,库克将自己及其全部财产做了赌注。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对财政是慷慨的。
有趣的是,自从库克因为加入苹果而搬到加利福尼亚后,他就在PaloAlto的小镇上租了房子,等着硅谷房价下跌后再买房。然而,从那之后,硅谷的房价就再也没跌过。
(本文来源:法治周末)